追杀紫菀的第一波主力由教廷的魔法师组成,在这些魔法师们被紫菀消灭殆尽之后,教廷组织的第二波追兵此时还在追击的路上,在地堡甬道的出口前包围着陈浠的是隶属于桑之国第四军团的第十一支先锋部队。
在紫菀见到陈浠的三个小时后,他们也沿着紫菀留下足迹追击至此,当然,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可不敢贸然冲入工事暗堡里,狭窄的甬道根本不利于发挥他们精良的装备。他们分兵两路,稳稳堵死了暗堡的两处出口。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守株待兔。这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相比魔法师而言要更加纪律严明,他们装备着威力极强的连弩与战刀,厚实又贴身的布甲让他们在寒冷的山林间既能保暖又不影响活动。
守在地堡前的这支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先锋部队的队长叫恩科,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他站在地堡出口对面的山坡上,这里视野极佳。
“我说......主教阁下,你们真的不准备搭造魔法防御的阵地吗?”
恩科眯眼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穿着绿色法袍的主教。在桑之国的教廷体制里,只有国王担任的教皇可以穿白色法袍,但这个教皇更多只在形式上存在,实际上管辖着桑之国亿万教众的四名最高枢机主教着红色,其下的二十名首席主教着湖蓝色,再下的主教,也就是分管着各个圣教堂的大主教们着绿色的法袍。
和恩科一起行动的这名主教就是跟随着先前追杀紫菀的魔法师里的一名,那夜里他因为腿脚不便走得最慢,没能赶上大部队的行动,这才逃过一劫。
亲眼见识了天阶魔法的威力之后,他索性在原地等到后续的部队到达才一起行动。
听着恩科的问题,主教十分不屑地捻了捻自己的羊角胡,他回答道:“完全不需要的,第三王女的魔法威力的确很强。不过嘛,强大的魔法也是有所代价的,漫长的咏唱、庞大的魔力消耗、对身体的高强度负荷,这些都是桎梏着她的枷锁,更何况,第三王女根本没有携带用来恢复魔力的宝石灵装,根据我对她上次施展魔法地点破坏程度的观测来看,她在一个月里都没有办法再施展同等规模的法术了。”
“这样......”
恩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夜色深沉,困意上涌,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现在他已经率兵将这周遭围堵得水泄不通了,连一只蚂蚁都爬不出他的天罗地网,这次他绝对能把陈浠和第三王女一网打尽。
一想到这,恩科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佩刀,而一旁的主教却不耐烦地催促着他:“还要在这里守多久呢?还要像上次一样一味地只围不冲,最后让第三王女逃跑吗?依我看——”
“主教,我要对我手下士兵的生命负责。”
恩科摆了摆手,和这个颐指气使的主教共事多日,他真的完全受不了这个人傲慢的脾气了,偏生主教的地位又比他高,他想不忍也没办法。
“哼。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
主教用法杖锤了锤地面,他刚想开腔训斥恩科,可恩科就像看见了什么十分令人惊怖的东西一样,脸上露出了极其震撼的神色。
顺着恩科的目光,主教回过头去,只见天幕上被四颗星所照耀到的地方,有无数四色的光芒游动着,就好像北极圈的极光一样炫目。
可是......就算这里是极北之地,毕竟也是在桑之国境内啊,只有更北边的乌之国境内才有极光的现象会出现。
主教一时愣神,随即,他突然想起了八日前,似乎自己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在那时,教廷的一名首席主教与四名主教和四十多名神甫,一共五十位魔法师,一同在第三王女的天阶魔法下消融得尸骨无存。
磅礴的四色光芒时而像遮蔽天穹的帷幔,时而像驰骋银河的骏马,时而像无止息地流淌着的江海,时而又像极凶极恶巨熊。
霎那间,光芒垂下,遍耀着这片山谷,主教刚想感叹这美丽的异象,他连同他脚下的皑皑白雪、白雪下坚硬的山岩,一道被这如末劫降临的四色辉光融化得灰飞烟灭。
轰!
山体一同被天阶魔法的威力震撼,无数石块滚落而下,紫菀老实地听了陈浠的命令,她把魔法轰击的范围扩大到了自己所在暗堡工事的山岭上,瞬间冲击的威力让她脚下一颤,被水泥混凝土浇筑成的山内甬道也出现了无数裂缝。
“抱紧我。”
“呀!”
紫菀一声惊呼,陈浠已经把皮箱的扶手咬在了嘴里,他一手提着刀,另一只手环住紫菀的腰肢,身形如图一枚离弦的箭似的向前冲去。
这就是陈浠的打算,既然山外已经被追兵层层包围,他干脆让紫菀连同山体一起削去了半截,这样就算贸然冲出,魔法庞大的攻击也已经为他清除了阻碍,就算山谷两侧路口还有伏兵,他也免除了背腹受敌被闷头打的被动局面。
紫菀紧紧地抱着陈浠的腰,漆黑的甬道被山外雪色的月光照亮,她清除地看到了陈浠坚毅又冷酷果决的神色,一时间她看得有点入迷。
陈浠才冲出甬道,被震动的山体就彻底承载不住自身的重量,轰轰隆隆地在巨响中坍塌了下去,而山外原本层层堵住的追兵连同他们的箭弩兵器一道被紫菀的天阶魔法从这世间擦除,就连地面上的皑皑白雪也在瞬间升华成潮湿的水汽。
水汽蒸腾,凝结成透明的小冰粒,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撒下,像天际撒下了糖霜,为这些枉死于北境的士兵们做着恸悼。
“陈哥哥,咱们不走吗?”
被陈浠放到地上,紫菀弯下腰摸了摸地面,果然还有点发烫,她仰着脸看着放下箱子提起长刀的陈浠,不解地问道。
“走的话......还得问他们让不让啊。”
陈浠扎紧两侧袖口,锐利的长刀划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弧线。他又抬起刀,指着从暗堡工事方向涌来的士兵们说道:“把他们歼灭,咱们就能暂时消停一阵了呢。”
第十一先锋部队原本兵分两路,人多的一路围堵在山北容易逃出的甬道前,而山南迎风的树林里则只有三十来人做埋伏。
原因无他,想从直上直下的天井逃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如果不是主教一再提醒陈浠的战力强悍,恩科甚至想只派三五个人守在那里。
只能说该着,这两个人一个不清楚陈浠的底细,另一个以为紫菀刚用过大型魔法就轻视了她,但凡换他人来的话,这前后夹击的地形对陈浠而言绝对是一阵苦战。
听见后山的震动,守在山南密林里的士兵们在副队长的带领下即刻前往,等他们来到的时候,看到的是......
空旷的山谷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冰雨,原本周密的埋伏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连那些士兵们的武器都见不到一把,就仿佛这些装备精良的帝国利刃们都未曾存在过。
更可怕的是,树木、岩石、冻结的溪流......这一切都就像生生被人在地图上用刀剜了下去一样。
一切都已经湮灭在魔法的降临之下。
震撼、恐怖、绝望、生理性地想呕吐......
不一而足的情绪瞬间在残存的士兵里发酵,此时此刻他们真正意识到了魔法的强大——与桑之国的铁军完全不在同一个量级上的强大。
“都给老子站直了!”
副队长突然拔出了佩刀,远远与站在山脚下的那个青年人对视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怎样视如寇仇的敌意啊,但多年行军的素养让他止住了震撼,他又怒喝一声:“帝国培养你们,是让你们在这种时候腿肚子反转的吗?”
副队长抬腿就是一脚,踢上了一个双腿止不住颤抖的士兵,紧接着,他挥舞着佩刀自山坡上直冲而下,他爆喝道:“杀第二王女,赏勋爵,杀陈浠,赏黄金百斤!”
“哈啊——!”
“冲啊!!”
副队长的率先冲阵和感染下,他率领的士兵们也拔出了长刀跟随他冲了下去。
撤退的话,自己绝对会被桑之国严酷的军法惩治,说不定家人都会遭遇牵连,现在唯有冲杀一途可选。
见敌人终于有了杀意,陈浠转过身拍了拍紫菀的肩膀,他把刀插在地上,朗声说道:“不要走出这条线,我会把他们都拦在山坡下的。”
话音落下,陈浠解开了军装的扣子把军装连同里面的衬衫一块脱下交给了紫菀,他身上的伤疤新好,满身肌肉如同精致琢磨的大理石雕像一样。
陈浠拔刀,他甩出一抹刀花,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紫菀的面前,只留下抱着她军装的紫菀痴痴地向前望去。
月光下惨白的刀锋染尽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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